019/b&b
谢慕意看到现在依旧没怎么懂台球的原理,于是随手指了对面的中袋,看起来离黑8蛮近的。
“挺会找事儿。”
川尧算了算角度,不紧不慢地往桌角走,“黑8,中袋。”
“我怎么找事儿了?”
谢慕意问球桌另一侧的王之维。
王之维双手撑着台球桌,“你是不是没找到白球在哪儿啊姐?黑8它得用白球打啊,那也不是戳一杆子把黑8进了就行的。”
“......”
她确实光顾着找黑8了。
闻言,谢慕意顺着川尧的球杆去找白球,发现白球在......她旁边那个桌角的底袋边缘。
按角度看的话,这颗白球与黑8的斜线中间还有一颗陈秋池的花球。
谢慕意摸着下巴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先击中花球,用花球把黑8撞进袋。”
王之维打断了她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指点江山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你这样算犯规,要判对方自由球?”
“......”规矩真多。
谢慕意反问他:“那你说怎么进?”
“看好了,这么进。”
川尧替王之维回答了她,球杆跟着落下的话音打出。
那颗白球被球杆的力推动,绕过花球撞击到对面的球桌边缘后被弹到她这边的球桌边缘,最终又被桌边反弹回去,将黑8稳稳当当打进她指定的中袋。
按谢慕意的角度看,生生将白球打出个跟字母n很像的轨迹。
“漂亮!”
王之维挥了挥拳头,“尧哥这孩子打小儿就聪明。”
“羡慕吗?”川尧冲着谢慕意骄傲地扬起下巴。
她点点头。
“不教你。”
“......”
李心鼓起掌,连赵羽都不再冷嘲热讽,赶忙凑到川尧旁边,“靠,你这角度怎么算的?来来来打两把让我学学。”
“确实厉害。”
陈秋池也是服气了,先前点到一半的火焰被川尧轻描淡写的一句“运气好罢了”熄灭。
川尧的臭屁劲儿气得谢慕意使劲抽了两口烟。
所以当他想起来找她拿烟时,那根烟早就被按灭在烟灰缸里了。
“我那根烟呢?”他问。
谢慕意反问:“你家烟无穷无尽地燃着啊?”
“哦。”
工作人员来码好球后,川尧跟赵羽又开了一局。
他没多说什么,但谢慕意脑子里却不由自主闪过那天他说的那句,‘你想跟我间接接吻啊?’
矿泉水喝到一半,呛着了。
捂着嘴咳嗽了几声,不巧还是被川尧发现了。
事实是川尧在她对面要往她这边的袋里打球,心虚的谢慕意下意识看了他一眼,正好对上川尧抬头看她的视线。
你说巧不巧。
“水都喝不明白啊?”
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川尧轻笑一声,管他自己的球去了。
一直让王之维干瞪眼怪不好意思的,谢慕意再次拿起球杆,“我看会了,咱们继续打吧。”
“行,那你先来,随便挑个球就行。”
比指定更难的是随便。
凭谢慕意这二把刀根本看不出哪个好打,貌似每个带颜色的球和白球之间都穿插着几个球。
挑了半天挑不出来,川尧又打到她这侧的对角来了。
两人隔着一步之遥,偏川尧就是不把心思放在自己球上,“怎么着,没你喜欢的颜色啊?”
谢慕意瞪他,“你很闲?”
“还行。打花球红白11。”川尧边说边把自己的球打进袋。
赵羽摇头道:“嚯,你别又一杆到底了,倒是给我留点儿机会啊。”
“成。”川尧随便推了下杆击中白球,白球象征性地滚动了一段路程,什么球都没碰着,算犯规,送赵羽个自由球。
“要不你也打红白11?角度正好。”
“行。”
赵羽本就是想跟川尧学两招,见他这么慷慨解囊,对他改观不少。
按他说的把白球放到红白11前,果然进了。
谢慕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,他这样就好似在尽力照顾她不想搞特殊的心情一样,装作只是顺便指导了她一嘴,换成别人他也会教。
在她快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时,王之维却又论证了她的想法,“草,怎么不见你他妈教教我呢。”
“你天天跟我打,我凭什么教你啊?”
川尧说,“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你听过没。”
“那你现在不怕饿死了?”
“你看她像能把我饿死的样儿么?”
谢慕意正盯着红白11犯难,没由来的,她觉得川尧是在说她。
像为了证明自己,谢慕意屏息凝神对着红白11出杆。
很尴尬,滑杆了。
撞头压根儿没碰到球。
“看来的确饿不死。”
王之维赞同完,点了根烟对谢慕意举了举,“没事儿,你慢慢瞄,我不着急,我还怕你进得太快我这根烟抽不完呐。”
“......”
怪不得他跟川尧关系好,俩人估计一个地方借的嘴。
赵羽叫回盯着谢慕意乐的川尧,“该你了。”
“嗯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里,谢慕意滑了三次杆,愣是让王之维把那根烟抽完了。
还不如刚才呢,进不去好歹能碰一下球。
第四次终于碰着球了,但是没进。
王之维这会儿才想起来提醒她,“你这拿球杆的姿势不太对,你得找到球杆的重心,用虎口架稳球杆才能发力啊。”
谢慕意确定自己是学着川尧架杆的姿势来的,但具体哪里出了问题,她就不太懂了。
“要不你教教我?”
王之维脸色复杂地沉默半天,“不是我小气啊,是我不大敢教。”
?
这有什么不敢教的?怕饿死师父?
不等谢慕意问,她望着王之维身后的一男一女,突然懂了。
男生站在女生身后,半环着她。
要非说人家男生借机揩油吧,倒不一定是那么回事,因为男生的的确确是一手在帮女生调球杆前肢的角度,另一手给女生指后把该握到哪儿。
就是多少有些暧昧。
原来川尧说的那二者的关系是在这里等着呢。
“王之维,你来跟他打。”
川尧走近怼了怼王之维,王之维听话地过去跟赵羽打。
他叉着手到谢慕意跟前,直摇头,“诶,你瞧你这杆,你这手,你这架势......”
谢慕意抬眼看他:“你听过好狗不挡道么?”
“好狗不挡道而我恰恰相反。”
川尧靠到台球桌边,侧身睨着她,“想学不?我教你?”
“拉倒吧。”
如果谢慕意没看见对桌那两人,可能就答应了,毕竟这玩意儿打起来还挺帅的。
川尧往后仰了仰,自然也看到那两人了,瞬间明白她在担心什么。
随后观察了谢慕意几秒,她球杆都握在手里,摆明就是想又不敢。
“想玩儿就玩儿,脑子里老乱寻思什么呢。”
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拍拍台球桌,“自己找颗球,我跟你讲怎么打,只要你听话就能进。”
看吧,他这人从来都以自己为中心,说话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余地。
不过这一缺点却意外的与谢慕意契合。
——她几乎不主动表露自己的想法。
川尧如同一根牵引绳,总有办法扽着她往前走。
谢慕意半趴到桌上,球杆对准白球,等了半天没等到川尧的指挥,偏过头问他:“干嘛呢?指挥呀。”
川尧轻咳两声,慌忙把刚转到别处的头转回来。
她的眼神里充满疑惑,应该没注意到他刚才乱了阵脚的心跳。
没办法,川尧也不想这样,但人总有情不自禁的时候。
她穿着简简单单的帽衫和长裤,可他关注的却是不经意间从她耳畔滑落下的发丝。
当她的目光聚焦到一点处时,他在想,如果她的聚焦点不是球,而是他就好了。
要站到多高的地方才能让她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?
“你是个哑巴?”谢慕意出声损他。
“嗯。”
川尧垂着眼按打火机,火星子在他眼睛里跳动,“不仅是哑巴,还吃黄连了。”
谢慕意扇了扇鼻子前的烟,“里面空气不流通,怪呛的,打完出去再抽不行?”
即使她也抽烟,可在这种不大又持续产生烟雾的空间里,排气扇明显不够用。
有点儿熏眼。
“行。”
川尧作势要把烟按灭,被见不得浪费的谢慕意拦住,“得得得,你先抽完这根吧。”
而后她摆好姿势,继续瞄准那颗钉子户红白11,“川老师,快点儿教行吗?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。”
川尧两三口抽完按灭一气呵成,“平常没见你嘴抹蜜。”
妥妥一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。
“拇指抬高点儿,其余四根手指头撑起来,分开,你并着是模仿泡椒凤爪呢?给鸡交版权费了么。”
“?”
怎么就突然变呛了?
谢慕意转了转眼珠白他,“你吃鸡蛋的时候给鸡坐月子了么?”
“得。”
川尧不指望她听得进去了,伸手用指尖戳戳她不标准的地方。
一触碰到她的皮肤效果立竿见影,是该支棱的骨头支棱起来了,该使劲的地方也使上劲儿了。
“医学奇迹。”川尧说。
谢慕意:“嗯,明天你去肿瘤科坐诊,癌症病人的未来就靠你了。”
“......”
川尧用舌尖抵了抵脸侧,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。”
谢慕意摇头:“我以为你会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。”
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无语的,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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